“在以色列,哈尔滨不是个陌生的名字,你可能不了解它,但不可能没听说过它。”—以色列男孩伊莱德说
当然,哈尔滨对犹太人也不陌生。从19世纪末开始,当哈尔滨尚处于现代城市雏形之际,以俄籍为多的犹太人,便来到这里。这些有头脑的犹太人从俄国远东海参崴等地来到哈尔滨。
俄罗斯的反犹、排犹政策由来已久,在俄国犹太人无权自由选择居住地。不经政府允许,他们甚至不能随意定居在某个地方,只能居住在特别指定的区域内。
犹太人在俄国是饱受歧视的末等公民,随时面临生命的危险。
1917年十月革命,俄国剥夺了部分犹太人的资产,国内战争也拿犹太人当替罪羊,于是大量犹太难民的大量涌入中国,他们在哈尔滨享受到与俄国公民同等的公平待遇。因此哈尔滨犹太人数急剧增加。
二战期间,由于法西斯的迫害,许多犹太人逃离了欧洲,来到哈尔滨寻求庇护。当时,哈尔滨成为了世界上最大的犹太难民聚居地之一,哈尔滨犹太人最多时达到了几万人的规模。
美国前国务卿、犹太人后裔基辛格曾说过:哈尔滨人民正是在犹太民族遇到困难时,以中华民族特有的博大胸怀善待犹太人的历史事实,是世界人道主义的光彩记录。
1899年,第一位犹太人萨·伊·别尔采里迁居哈尔滨,此后大量俄国犹太人陆续来到中国建设中东铁路。
他们中有的是从事建筑材料供应的大商人,也有从事日用品经营的中小商贩。
比如创立老巴夺烟草公司的波兰籍犹太人伊利奥·阿罗维奇·老巴夺
E·A·老巴夺
创立马迭尔的俄籍犹太人约瑟·开斯普
约瑟·开斯普
创立秋林公司的俄籍犹太人伊万.雅阔列维奇.秋林
伊万?雅阔列维奇?秋林
他们就是其中的翘楚者,利用自己经商方面的经验和传统创造了东北部分地区的经济奇迹。
1920年时犹太侨民达到2万多人,在哈尔滨等城市形成了大规模的犹太社区。
埠头区(道里),当年就是犹太人最集中的地方,也是犹太人经商开店、金融投资、从事各种社会活动最为活跃之处。在哈尔滨,犹太人曾一度控制着80%的生意。
松花江制粉厂(现百盛商场位置)
犹太人在哈尔滨居住的几十年里,凭借着犹太人的商业智慧,在哈尔滨创造了无数经济奇迹,他们成为哈尔滨早期金融业、工商业的奠基人,哈尔滨最早走向世界市场的开拓者。
当年把哈尔滨称作是当时东亚犹太人的“诺亚方舟”。在今天道里通江街一带,曾形成犹太移民集居区,中国人习惯称这里叫犹太街。
当年被称为犹太社区的街道还有:
炮队街(今通江街)及周边一些街面
斜纹街(今经纬街)
商务街(今上游街)
药铺街(今中医街)
商市街(今红霞街)
面包街(今红专街)
马街(今东风街)
大坑街(今大安街)
沙曼街(今霞曼街)
短街(今端街)
这个范围大致是沿中国大街(今中央大街)西侧,以炮队街(今通江街)为中心的街域。
从商务街(今上游街)由北向南依次称为外国头道街…直到外国八道街的短街(今端街),也都有犹太人居住。
在哈尔滨,百年岁月,从建筑到饮食,犹太人留给哈尔滨的文化遗存,绝不仅仅是在记忆中、在故纸里。
在哈尔滨通江街、经纬街两侧,至今仍清晰可辨犹太人在20世纪初叶建造和使用过的教堂、墓地、学校、住宅、医院、银行、养老院、工厂、企业等犹太建筑,共14座。
他们还创办了报纸、慈善机构等。
在哈尔滨的犹太人,几乎是在一夜间他们就形成了完整的犹太社会体系,并将哈尔滨从一座北疆新城变成了东方巴黎。
犹太街居住者中,有商人、医生、建筑设计师、工程师、教师、艺术家、诗人、画家、音乐家,也有拳击教练,冰雪运动、水上运动教练,中东铁路的职员和松花江上航运的船员水手。以及靠银行储蓄拿利息过活的老人,形形色色。
他们的国籍不同,以俄国籍为多。 中国人在这条街上住的,为数不多,算是“少数民族”。
当时,那些居家在道里又属于生意场上的中国人,常与犹太人打交道,有不少人相互结成为好友。
也有些人交往多了,便“引为通家之好”,双方妻儿子女,也成为朋友,相往来不断。
女主人之间,你向我学包饺子、擀面条,我就向你学作苏波汤(俄式红菜汤)、腌酸黄瓜,或是在一起交流勾织针法。
犹太女孩和中国女孩 1922
当年犹太社区的生活条件是很好的,不光有电灯电话自来水,还铺设了煤气管道,做饭用煤气。
与其相比,一条中央大街相隔的中国人居住区,多半连自来水都没有,需要到固定的供水点去买水挑回去。
今天的道里通江街及周边,沿路畔、街角,还可看到一幢又一幢造型别致、风格典雅,颇具犹太民族风情特色的欧式洋楼。
从这些可唤起人们审美情趣的建筑,似可折射出昔日道里犹太人的生活,也向我们展示了历史画卷中较为生动的一角。
哈尔滨在短期内从晒网场崛起为国际大都市,犹太人在其中扮演了重色,成为这座城市的先行者和奠基人之一。
从中央大街自南向北行走,你将依次看到:
米尼阿久尔餐厅
米尼阿久尔餐厅位于中央大街58号,建于1926年,主要经营咖啡、高级茶点。
中央大街的米尼阿久尔
米尼阿久尔是俄语音译,意为“精美的艺术品”
太阳岛上的米尼阿久尔
犹太国民银行
犹太国民银行是由居住在哈尔滨的犹太人集资创办的。
从创办到结束,经历了民国、日伪、共和国三个历史时期,是哈尔滨历史上存在时间较长,关闭最晚的一家外侨银行。
奥昆大楼
1917年,犹太人А.Л.奥昆投资兴建了奥昆大楼,用于投资,将大楼分为五个店面对外出租。
奥昆大楼(现妇儿商店)
马迭尔宾馆
马迭尔宾馆位于中央大街,1906年兴建,为新艺术运动风格,内部装饰富丽堂皇,是当时哈尔滨旅馆建筑中最豪华的旅馆之一。
哈尔滨梅耶洛维奇大楼
拉比诺维奇大楼旧址,也曾是远东银行,建于1919年。
哈尔滨犹太医院
哈尔滨犹太医院,1933年始建,医院设有外科、内科、放射线科、口腔科及化验室,集中了哈尔滨最知名的医学专家,成为当时哈尔滨的第一流医院。
别尔克维奇大楼
原为犹太人P.A.别尔克维奇大楼,始建于1907年,1915年和1920年先后增建,后为联谊饭店。
哈尔滨犹太总会堂
犹太总会堂位于通江街82号,1909年1月落成,是哈尔滨的第一座犹太会堂。
哈尔滨犹太中学
1918年12月,犹太中学落成并开学。这是远东地区的第一所犹太中学。
哈尔滨犹太中学老师和学生合影
哈尔滨接纳了犹太人,犹太人影响了哈尔滨。如今,这些建筑大多被用作商业用途,在浮华与喧嚣掩盖之下,人们很难留意到这背后的历史与艺术价值。
哈尔滨犹太老会堂音乐厅
在哈尔滨其他区域,还散落着些许犹太人旧址,比如商界大亨索思金家族的故居。这些老房子诉说着犹太人在哈尔滨的沉浮往事,也承载着近代建筑艺术的精华。
自中东铁路修建后,犹太人在哈尔滨居住的几十年里,凭借着犹太人的商业智慧,在哈尔滨创造了无数经济奇迹,他们成为哈尔滨早期金融业、工商业的奠基人,为中国东北早期的经济发展也作出了不小贡献。
然而随着日本占领东北,哈尔滨的政治形势急剧恶化,犹太人遭受了日本人严重的恐怖威胁和敲诈勒索,使得犹太人感到空前的生存危机,导致犹太人选择了离开。
二战结束后,苏军进驻哈尔滨,取缔大批的犹太人组织,把一批犹太人押解到苏联,关进集中营,哈尔滨犹太社区遭到毁灭性打击,犹太人纷纷离去,又渐渐消失在这片土地上,仅留下一些犹太风格的建筑和墓地见证了那段传奇经历。
“从最初一批犹太人来哈尔滨到最后一个犹太人离开哈尔滨,在65年的哈尔滨犹太人历史上,中国人虽然屡受磨难,但却保护和关照了犹太人,使犹太人免受灭顶之灾,哈尔滨可称得上犹太人的福地。”
2004年,以色列副总理爱胡德·奥尔默特祭扫安息在赫尔宾皇山犹太公墓亲人的墓
一个世纪过去了,当年显赫一时的“东方的莫斯科”早已不复存在,只有中央大街上的一块块路石和街道两侧一座座俄式建筑,在默默地印证着历史。
当漫步在哈尔滨中央大街,想吃一顿正宗的俄式西餐,一定要到华梅西餐厅。至于住宿,那就肯定要去马迭尔宾馆。自1913年挂牌营业以来,这家百年老年依然营业,但是昔人已去,唯有悠悠松花江水。